【3.佛学入门 • 谈锡永作品集 • 1. 闲话密宗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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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五十五)宗喀巴定中见文殊
在西藏密乘中,有一个很有趣的故事,是关于格鲁派祖师宗喀巴大士。
宗喀巴大士判别的佛法教义,以中观自续派为不了义(未到究竟的说法),以应成派为了义(已能说至法义究竟的说法),对宁玛派作为“大圆满”基础的“如来藏”,并不加以重视,而且还 对觉囊派的“如来藏”说加 以严厉批判。其学风影响了 以后藏密行人的见地,如今其影响且来至汉土,中观应成派之说,在汉藏两地如今都可谓 已定于一尊。
但近年译出一本宗喀巴的传记,此传记格鲁派本不予以公开,其中却有这么一个故事——
宗喀巴晚年修定,在定中见到文殊师利菩萨,于是问他,到底菩萨是属于自续派,抑或属于应成派?文殊师利笑了笑, 对宗喀巴说:“我两派都不是。”
这个故事相当意味深长,大凡密乘行人在定中所见的境界,往往是行者自己心识的反映,譬如说无垢友尊者亲见金刚萨拓,叫他去五台山,那,其实只是无垢友自己内心深处的反映而已。
如今且说宗喀巴这个故事的内涵,代表什么呢?代表宗喀巴大士自己,于晚年亦觉得厘定应成派为最高法门,实在有点不妥。
宗喀巴大士对密乘的贡献无疑很大,可是于圆满次第之上,便不许有更上的安立,这则是格鲁派可议之处。
“大圆满”与“大手印”都出于印度,其传承来历皆彰彰可考,印度诸师皆称之为“无上瑜伽”(Atiyoga),是则将之废止,显然有点牵强。
虽然宗喀巴大士精通因明,是故擅长辩论,在《密宗道次第广论》中,见他广破“酉藏诸师”,言之成理,可是有许多事情,并不见得辩论胜利便是真理,所以后来格鲁派的达赖喇嘛便亦学宁玛派的法,如奠定格鲁派统治西藏地位的五世达赖,即是其一,足见宗喀巴大士建立的宗风,未必事事完全正确。
所以于晚年时,理论虽然已经建立,体系亦已经确定,但宗喀巴大士本人晚年的心态,若非有歉意,便不会在定中见到文殊师利时,问他是中观哪一派。文殊答以既非应成派亦非自续派,这其实即是当时宗喀巴本人的理解。若因而谓其对否定“大圆满”、否定“大中观”而心有所不安,这说法恐怕并不过分。
若读文殊师利菩萨有关诸经,即应觉得,宗喀巴大士实在是偏离了文殊师利的法门。这一点艮可能宗喀巴是受到晚期 大乘经典的影响,盖文殊法门发展到末流,演变为“极空”,是故那时的经典便出而纠正。